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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三十章 欢羽香(1/2)

遥城郊外,一条回城的必经之路上,般若与碧沅迎面对上。

“跟我走。”碧沅说得云淡风轻。“或者被我打晕了带走。你自己选。”

“凭什么?”般若冷笑一声。

“那就试试。”碧沅亮出手中魔剑。

两人虽对立已久,但这样单独相对还是头一回。般若随盘蒙修行十余年,灵药奇果用了不少,早已脱胎换骨成就半仙之体,虽然法力还算不得多么高强,但她对敌经验丰富,身形灵活,再加上神兵混元刀,倒也很少被打败。至于碧沅,二十年前被玄鸦光以心口魔血重生,已是高等邪魔,但成魔毕竟时日尚短,比起鸦光银重华这等千年妖魔差距不小。当然,对上般若,还是更胜一筹。

然而此刻般若的手里,正有一段专用于对付邪魔的菩提香。

随后出现的玄鸦光,更为这场对峙增添了变数。

碧沅望向玄鸦光,目光复杂。“你为何要来?”

“赤鸦乌沅,从来都是同进共退。”玄鸦光眼角微弯,竟是从未显现的一抹温柔。“难不成阿沅你想抛弃我了么?我可是会伤心的。”

碧沅定定地望着他,忽然缓缓地露出一丝笑意。这笑意令她的面容似冰雪初融,柔光熠熠。

明明是认真严肃的敌对气氛,怎么突然变得情意绵绵?般若无奈地挥了挥浑元刀。“二位,是不是该谈些正事了?”

“碧沅为了赵宁生,必然会强迫般若就范;而般若此刻正需要一个邪魔来替她引出情根,她们俩一碰上,必然会有一场争斗。”

云山宫内,鹤昔王后浅笑着,将鱼饵撒向鱼池。“若是碧沅赢了,以般若的个性,必定不甘为人禁脔,宁可玉碎。惹怒了向来护徒的盘蒙神君,碧沅必死无疑。若是般若赢了,取下碧沅脐内三滴血,自然令她魂飞魄散。这步棋,怎么走也是胜。”

“你就不担心她们俩把话说开,发现彼此都是为了赵宁生身上的情根而来?”

“她们本就是敌人,哪里会敞开心扉聊天?”鹤昔目露嘲弄,似已稳操胜券。“就算她们真的把话说开,本宫也丝毫不担心。因为碧沅必定会为了解开情根而牺牲自己,这么一来也不错。”

安荷只觉得不可思议。“这赵宁生究竟是什么人,能令她如此牺牲?”

鹤昔手指一顿。“当年吕芳儿被赶出家门时,已身怀有孕。”

安荷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。“你说那赵宁生是——凤王之子?!”

“不错。半神之体,有今生无来世,入不得轮回。碧沅不可能不救他。”鹤昔秀眉微蹙,十指紧握,随即又松开。

安荷并不知道,当初鹤昔不仅设计令吕芳儿被赶出家门,最终还逼她上魔界与人间的出入口,目的是要斩草除根,令她与那孩子被邪魔吞噬掉魂魄,再寻不得。谁想到碧沅好命,遇到的是魔使玄鸦光。玄鸦光不仅没有吃她,还以魔血救她一命,连那个孩子也被安排妥当,放在了赵家尽享荣华。

玄鸦光和碧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人间查看赵宁生的状况,鹤昔不敢轻举妄动,只得暗候一旁,细密设计。如今,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。

安荷在她身侧,细想整件事前后,不由得心惊肉跳。

一只毫不起眼的花雀飞来,停在鹤昔手心,叽喳几声,又再次飞走。

“消息来了。”鹤昔微笑。“这么说,是碧沅胜了。接下去,就要看身在赵府那人的本事了。”

她望向远方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般若,碧沅。休怪本宫心狠手辣,事到如今,本宫亦是成王败寇,再无回头路。

般若被碧沅与玄鸦光捆得像个粽子一般丢去了赵府,正落在赵宁生怀里。

赵宁生见心上人从天而降,自然喜不自胜。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“高人”吩咐他,若想留住神女,只需将她锁在某个房间里便可。房里自然早已施了禁咒,般若一进去便被卸了浑身法力,连筋骨也软绵绵,只得任人宰割。

赵宁生将般若安置在房间里,情意绵绵地只顾着看她,对坐一日也不觉得累,眼看着气色也好转不少。

碧沅在暗处看着,不免松了口气。强迫般若就范这种行为连她自己也觉不齿,好在如今看来只需相处便可缓解情根的作用,也令她稍稍心安。

她不知道的是,情与欲,往往只在一念之间。更何况,就算是赵宁生心无邪念,也必然有人要令他生出些邪念,好让一切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。

般若在赵宁生手上的这几日,过得那叫一个郁闷。

碧沅莫名其妙把自己抓到这儿来,没了法力和自由也就罢了,还多了一个清晨准时报到夜里越来越晚离开的骚扰者赵宁生。虽说他只是盯着她看,时不时说几句肉麻到极点的甜言蜜语,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,有股要揍人的冲动。

赵宁生倒是挺满足。虽然他还不敢与“神女”有任何肢体接触,但只要看着她,跟她说说话便已是莫大的安慰,更何况她有时还会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,每当这个时候,他便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。

渐渐地,般若也察觉出他似乎对自己颇为尊重,不敢有什么妄念,便放松了些,闲得无聊的时候还会跟他聊上几句,稍作试探。赵宁生幸福得快要飘到天上,整日将那些好玩的事物精美的吃食往般若房里送,伺候得小心翼翼。

说起来这事赵宁生也挺无辜,般若看他可怜兮兮也不免有些心软,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冷淡。两人相处渐渐和谐了些,偶尔还能一起用顿晚膳,喝喝小酒。

于是意外便发生了。

这夜赵宁生喝过酒后,双目发红气喘如牛,看她的眼神也十分不对劲。

般若心叫不好,瞧这样子分明是酒后乱性,欲念上头。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。

赵宁生低吼了一声,扑了过来——又急转身,奔出了房间。

远处,传来干脆利落的落水声。

般若一愣,沉思片刻,忽然微微一笑。

第二天,赵宁生满面愧色负荆请罪,只说自己不知怎地鬼迷心窍,竟做出那等龌蹉事,差点亵渎神女。般若只是听着,并不表态。

赵宁生看她神情,以为她还气自己鲁莽,又悔又恼,恨不得剖心表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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